著名异议人士刘念春在劳改队失踪,妻子储海蓝呼吁访美的江泽民依法过问她丈夫所受的迫害,并呼吁国际社会给予帮助援救,中国人权正与哈佛大学联系,设法在江泽民前往哈佛讲演时转交储海蓝的呼吁信。
中国人权从国内获知,著名异议人士刘念春的妻子储海蓝说,刘念春现在下落不明。储海蓝写信给正在访美的中国主席江泽民,要求依法过问她丈夫所受的迫害,并呼吁国际舆论的关注和帮助。储海蓝在信(见附件)中说,她十月中按规定到东北探望被劳改的刘念春,劳改队的干警告诉他已经转到北京团河劳改队。她回到北京后,数天内找遍了团河三个劳改大队,均被告知没有刘念春。她正商量以何种方式表达刘念春的失踪,以便进行呼吁援救时,团河劳改队在江泽民访美前一天,又通知储海蓝,刘念春现押在团河劳改队,并说寄出了接见通知书。但是储海蓝一等再等,总是收不到。六天后,在储海蓝的催促下,团河劳改队口头同意她前去接见刘念春,却以各种荒唐不成立的藉口,推来推去拖延接见,最后干脆不允许接见了,又不回答刘念春是否真的关在团河。储海蓝在哭着离开这个劳改场所时,许多同情她的劳教人员告诉他,团河农场根本没有关押刘念春这样一个人。万分焦急和恐惧的储海蓝,面对中国政府的种种做法无可奈何,唯有转信正在美国访问的江泽民,要求依法过问她丈夫所受的迫害,并呼吁国际社会和舆论帮助援救。
刘念春是中国老资格的异议人士,一九七八年参加民主墙运动,是民刊《今天》的编辑,并担任“星星美展”抗议游行的纠察队长,帮助援救民主墙被捕人士,因此被捕并判处三年有期徒刑。出狱后刘念春依然坚持人权民主的理念和追求,尤其是“六四”北京屠杀和平请愿的民众后。刘念春是一九九三年和平宪章运动的发起人之一,并担任北京地区召集人。一九九四年筹办劳动者权利保障同盟,在全国有数百人参加该组织。他发起并参与了许多给中国人大会议和政府的建议信公开信活动,如“呼吁宽容”、“汲取血的教训推进民主与法制”、“关於废除劳动教养的建议”等等。因为这些人权民主活动,刘念春数十次遭到警察的关押拘禁,并被秘密关押两次长达十七个月,又被判处了三年劳动教养。刘念春在关押中,遭到警察及被教唆的犯人虐待毒打,目前身患多种严重疾病,得不到必要的检查治疗。
中国人权严厉谴责中国政府对刘念春及其家属的横蛮和违法迫害,要求中国政府必须依法告知刘念春的关押地点和真实情况,并准许储海蓝等亲属前往探视,依法允许刘念春保外就医,治疗他严重的疾病,以挽救健康和生命。中国人权将遵照刘念春亲属的意愿,设法将他们的信转交江泽民。中国人权已经与哈佛大学博士研究生、江泽民访问哈佛大学时统筹联络安排抗议活动的杨建利进行了联系商谈。杨建利已经和哈佛大学校方紧急商谈转交给江泽民信件一事。三十一日下午,由哈佛大学副校长 Anne Taylor 接见了杨建利,表示校方不能当面将刘念春亲属的信,还有昨天中国人权报导的陈龙德亲属要求递交给江泽民的信,直接交给江泽民主席,但同意由校方交给中国外交部。杨建利已经将副印件交给哈佛大学副校长 Anne Taylor。与此同时,杨建利还在积极部属,他认为会有更好更公开的方式,直接将信交给中国主席江泽民。
附件:《储海蓝关於刘念春下落不明给江泽民和国际社会的呼吁信》 |
刘念春是中国公民,四十九岁,因公开向政府写信表达在中国实行民主和人权的观点,以及通过合法途径申请注册成立“劳动者权益保障同盟”这个民间社团,於一九九五年五月二十一日被北京市公安局秘密关押一年之久,后於一九九六年五月被判劳动教养三年,并送往黑龙江甘南县双河农场劳改,一九九七年十月十一日被转移,现下落不明。
一九九七年十月十五日,我千里迢迢前往东北双河劳改队探望时,那里管教科的干警告诉我,“刘念春已经被转送北京郊区的团河农场执行劳教”。十月十八日,我返回北京,第二天上午即前往北京郊区大兴县团河劳改队寻找。团河劳改队有三个大队,我询问了个大队的有关干警,答复都是“没有刘念春这个人”。劳改队的领导办公室,答复同样是没有。他们要我留下电话,说如果有消息会通知我。
这种下落不明的情况,使我们家属极其焦急,我们四处打听和询问,并商量该如何处理才能得知真实情况。十月二十四日上午,即江泽民主席访美前一天,劳改队的干警打电话通知我,“刘念春在团河,我们已经给你发了接见通知书。”许多关心刘念春的朋友,对这时通知我都有各种猜测和怀疑,我则希望这个消息是真实的,但以往的教训又使我十分担心。我每天都到楼下等待邮递员,六天过去了没有丝毫消息。十月三十日我向团河劳改队询问:究竟是否给我发了接见通知书?中午劳改队姓张的干部给我回电话,说接见通知书发过了,没有收到也可以在当天下午二点到三点来,直接到劳改队办公室办理接见。
我按时到达,劳教科的干警却说“谁通知你来的?”我告诉是一位姓张的劳改队干部,他们说有许多姓张的,没有接见通知不准接见。我用了二十多分钟向他解释,但他不听我的解释,后来他接了一个电话,才开始询问我带了什么东西,并不允许我将食品带进去,说我可以送钱在他们的小卖部购买。我想他们讲述了刘念春严重的病情,希望他们从人道主义出发,允许我将一些营养价值比较好的食品带给刘念春;同时我也根据中国政府制定的劳动教养的管理规定,说按照有关的国家条例是允许给被劳教者送食品的。但是他们并不急於检查我的食品,只是一味的拖延时间,对我的心急火燎视若无睹。我为了能够早点见到丈夫,遵照他们要求,只拿了一包茶叶、一合营养液、几个水果和几桶罐头。但是他们又改变了主义,指着那盒营养液说,“这个也不许带。”我只好遵照他们的要求,将营养液取出,但是他们仍然站着不动,没有带我去接见的意思。这时一个佩戴 1112244 警徽的警察走进来突然对我喊,“要带食品不许接见,这是我们劳改队的规定,你认为不合法就去法院告我们。”这位警察向另外的干警低语了一些话,又将刚刚喊过的话对我大喊了几遍。对这突然的变化,我深感愤慨和污辱,但为了能够见到刘念春,我同意不带任何食品去接见。但是佩戴 1112244 警徽的警察却说,他们快要下班了,不接待家属的会见了。我要求干警明确告诉我,刘念春究竟是不是关在团河劳改队,警察这时沉默不回答了。我被这种戏弄收拾和污辱搞得一路哭了出去。在经过几百名打谷劳动的劳教人员身边时,不停的有人询问情况和表示同情,他们问清我要接见的是刘念春后,非常惊讶的说,团河劳改队就没有刘念春这个人,最近并没有什么从东北双河劳改队转来的劳教人员。刘念春难道消失了?我听了不寒而栗,心头一片茫然和恐惧。刘念春究竟在哪里,为什么政府不许我接见并欺骗耍弄我?我拖着沉重的脚步和怀着沉重的心情回到家,年迈的婆婆和幼小的女儿也同我一样感到了恐惧。
我不知道该怎样去寻找丈夫,我也不知道在中国可以怎样运用法律保护自己的权益,保证我们可以免於亲属突然失踪的恐惧。所以只有向正在美国访问的江泽民主席呼吁,向国际社会的舆论和争议呼吁:请帮我找到丈夫,关注一下我们的命运和权益!
刘念春妻子储海蓝
一九九七年十月三十一日